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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lnirvana


Youth is not a time of life, it is a state of mind.


国籍

洗澡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。

 

我的现在homestay,两口子都是菲律宾人,现在已经退休了。他们50年代左右就从菲律宾来美国求学,刨去中间回国创业,大体上人生有一半时间都是在美国度过的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与其说他们是菲律宾人,不如说他们是美国人。他们也的确是美国公民——加入美国国籍已经很多年了。他们对美国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都相当熟悉:Michael Jackson案宣判那天,他们对法庭的情况比就在旁边市政厅里面工作的我都清楚;他们两个人都是共和党成员,谈起对奥巴马的失望,滔滔不绝,如数家珍……

 

但是,我更愿意说,他们是菲律宾人。

 

在家里,他们一直都用菲律宾语交流,甚至有时候我在场,他们也讲菲律宾语。早上起床、晚上下班,不管任何时间,当我走入客厅的时候,如果电视机是开着的,那一定是在播菲律的电视节目——那可不是洛杉矶当地的菲律宾人组建的频道,而是两位老人花钱购买的货真价实的菲律宾电视信号。甚至有时候,和host dad一起看电视,看了一会儿,他竟一言不发地跑到一边去,把小电视(比笔记本屏幕都小)打开,看菲律宾节目去了,而留着大大的电视(大概有投影仪幕布的三分之二大吧)给我看英语节目。晕。。。搞到我都不好意思了。。这可是在您家啊~~

 

他们的交际圈,或许当年工作的时候还有所不同,但至少现在的交际圈,主要都是菲律宾人。比如他们的养女,是三年前来到美国的一个菲律宾人,每周都会来他们家做客。他们每天早上去的教堂,似乎也主要是菲律宾天主教徒。因为他们有一次跟我提到,菲律宾一个拳击明星来洛杉矶了;跟着第二天,他们就在教堂里见到了这个拳击明星。所以,姑且作此揣测,他们去的教堂是一个菲律宾人喜欢去的教堂吧。

 

谈论起自己国家的时候,他们也充满了爱与自豪。记得第一天到他们家,我还没搞清楚他们究竟是菲律宾的还是印尼的,然后又想起了世纪末的印尼反华事件,就问他们知不知道那次屠杀。然后他们说,菲律宾人从来不干这种屠杀事情,语气之坚定,令我印象深刻。

 

总而言之,在我的感觉里,美国只是他们住的、生活的地方而已。尽管他们在美国创立过自己的事业,会跟美国人一样去好莱坞、拉斯维加斯玩,可这都是些外在的东西。他们的心,魂牵梦绕的地方,还是太平洋上那一片蔚蓝的群岛。

 

他们也的确是菲律宾公民——从出生,到现在,一直都是。

 

是啊,人有两个国籍,多好。我并不是崇洋媚外,想说美国国籍多么好,而只是觉得,加入美国国籍,又有何妨?任脚下你美利坚的土地再富饶,也阻挡不住我体内流淌的菲律宾的血液——国籍算个P啊~!更何况,我根本就没有退出菲律宾的国籍。

 

是啊,国籍算个啥?充其量就是说哥在这里生活过,而且还生活了好一段时间。哥在这里纳税了,是哥在养活你美国政府呢,各种医保社保公民权利,你敢不提供给我吗?哥手中有的是选举权,就是想把你奥巴马搞下来,你想咋地?哥哪天玩腻了,没准儿来点更刺激的,自己竞选个州长啥的。不就是不让我竞选总统吗?哥告诉你,哥宁愿出生在菲律宾将来去捡破烂,都不愿意出生在美国去竞选这个破总统。当哥开着你美国产的高档轿车(好吧,其实是奔驰)去接我的adopted son魏林来我家住的时候,自我介绍头一句说的就是"we are Filipinos.”哥自豪!

 

这么一想,更觉得有道理。国籍算什么玩意么,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政治概念。它可以代表权利与义务,却不能代表感情。两者一个是外部约束,一个则是发自内心。真正的感情,一定是由内而外的,那是父母的养育之恩,浸润在那一根根的白发中;是故土的深深眷恋,写满了一首又一首的唐诗宋词。甚至来个世俗点的例子,无论岭院事实上怎样的功利、浮躁,固执如我者,都始终为成为一名岭院学子而自豪,都自欺欺人地为岭院辩解、正名——其实我根本不认为自己是自欺欺人。这些,才叫做感情。就算有一天我到火星定居去了,我也永远不会忘掉父母亲,不会忘掉黄土地、长江水,不会忘掉“平原广阔,缭近目前,江水流其间”。

 

最后的一点想法是,不太理解,中国为什么要规定国人不能有双重国籍呢?不然的话,杨振宁等前辈,可就是如假包换的华籍华人了。诺贝尔奖,只怕也早已收入囊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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