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篇懒得再写一遍了,大意有两点。第一,ISF的人拉我去他们的element时,我以为那是个会议或讲座之类,要找人撑场,所以就答应了,结果误打误撞地闯入了这群基督徒的圈子。第二,Pauline同学在周二晚上的祷告过程中,突然感到一种神圣的力量,不能自已,泪流不止。结果就是,仅去了一次element的她,成为了Chan Fellow里面的第一个基督徒。
之所以写此第三篇,主要是因为今天非常意外地接到Uwe的电话。
Uwe具体的职位我也不清楚,按照他自己的说法,是work for Winston的。他是一个物理学的PhD,昨晚也跟他聊了一些关于自由意志的东西。给我的感觉是,此人不愧为物理学的PhD,虽不怎么爱讲话,思维却异常清晰敏捷,也因而言简意赅,从不滔滔不绝讲个不停不让我插嘴提问。所以,跟他的交流非常轻松愉快。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我眼中有点内敛的人,今天竟然毫无征兆地主动打电话给我,说要找个时间一起吃饭。我隐隐觉得,他也是想说服我加入基督教。
老实说,基督徒(也可能仅仅是这群基督徒)积极地传道这一点,让我感到极其极其的不自由,甚至有些反感。我从来就认为,宗教信仰这种东西,信就是信,不信就是不信,很难有什么理性的原因可言。所以,我压根就觉得,绝不可能由别人列出一二三几点来,就把人说服入教了;更不能被人强迫着入教。一定要发自内心信服,才能真正信教。这个过程只能由内而外,不能由外而内,别人再怎么劝说都是白搭。(不过,这里用“劝”并不一定合适,而更像是一种“诱”,proselytize:通过对你好来施加道德压力,再不停地暗示你,催促你以施加精神压力,当然也有很直白的讲入教的好处。)
然而,从Bryan,到Winston,到Sara,再到Uwe,都曾毫无缘由地跟我说要吃饭要喝咖啡要聊天,似乎都想积极地劝我入教。Winston更是直白,说了不止一次,连利弊分析都出来了,甚至还让我跟着他一起祈祷。
一方面,由于不了解美国的文化,我不太知道这些究竟是美国人很普通的做法,还是他们对我有一定的目的,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,于是只好照办;另一方面,他们组织Party、烧烤,又安排车送我们回家,对我们那么好,没有任何理由的话,我又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盛情邀请。但从内心而言,每次跟他们再见面,我都感到一种被强推着入教的感觉。尤其是他们如此intensively地推着我,让我简直连静心读读圣经、研究下史实的自由都没了,怎能让我信服地入教?我甚至觉得,对于我这样的倔骨头而言,你越向我传教,我反倒越不想入;你不这么积极地推着我,我倒有那么一点可能了。
仔细回味一下,这种心态好像有点奇怪:人家说东你往西,人家说西你又往东,不是成心跟人家作对吗?我也说不清,好像的确有这么点意思,但又不像是存心找茬。
这种心态还让我联想到了一下自己对自由、平等等概念的理解。就自己而言,我极其追求自由、平等。可我又隐隐觉得,如果真的给了我极大的自由与平等,我却又会非常自觉地放弃其中的一大部分。比如:对长辈、老师,我愿意遵守有一定等级色彩的“礼法”观念;我愿意主动为集体与国家而舍弃自己的利益,舍弃自由;不喜欢游行、示威、反抗;不愿主动质疑国家的政策;等等。大体上,真的给了我自由平等, 我却似乎成了一个逆来顺受的人,不需要那么多了。可是,我又真真切切地觉得,要是从法律上就剥夺了我的那些自由,我一定会非常地不爽。晕。。。我保证。。。我不是想存心找茬。。。
除了这种“被传教”过程中产生的自由感丧失之外,基督教义中对上帝过分的崇拜,也让我有些反感。我不愿意认同一个"bigger, higher, above me, above everything”的存在(being),尤其讨厌基督教里面那种“我”与“上帝”之间那么明显的等级划分,“我”是那么的卑微,必须要毕恭毕敬,甚至狂热,一切要听上帝的,诸如此类。
老实说,对于超自然的力量,或许我还不至于彻彻底底地反感。比如缘分,天命,苍天,自然的伟力等等,这些字眼我还是可以接受,甚至偶尔也会使用的。但我倾向于把它们归为彻彻底底无形、不可捉摸的力量,而避免一个凌驾于我之上,却和我同样有着人类长相(或者说我和他长相相似)、同样思想意识的上帝的存在。我不喜欢这种不平等、被监管、被支配、被约束的感觉。
总而言之,暂时不想入教。不过,突然对佛教很感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