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在南国广府,山环水绕,人杰地灵之处,有一大户人家季氏,生有一虎子,单名一个墨字。季墨聪颖过人,体格清奇,自幼便随父习武。弱冠之年,墨拜入岭南一派,习金钱镖之术,而今已历四载寒暑。依岭南派规,门下弟子受业满四年为出师之年,须下山惩恶扬善、除暴安良,以彰岭南“作育英才,服务社会”之宗义。是故,这年仲春,季墨作别同门诸父兄,下山闯荡历练。
临行前,师父召来季墨,语重心长地说:“尔今出师,当能经江湖风雨而自立,无愧为师教诲。然则我辈习武之人,纵有傲视群雄之功,亦不足以称之为侠客。惟历尽爱恨情仇、世间冷暖而仍有一颗侠义之心,方不再为一届学徒,乃成其侠客。临别教诲,务谨记心间。”言毕,取出一柄龙泉宝剑,赠与季墨。墨拜谢受剑,向山顶祖师铜像叩首三声,负剑扬长而去。
四年磨一剑,而季墨又承自武学冠绝天下的岭南一脉,功夫自然非同小可。从无恶不作的贪官到欺行霸市的恶棍,从烟雨飘渺的南国到大雪纷飞的塞北,季墨可谓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名。不到半载,江湖之上,便流传起一个衣袂飘飘的侠客的故事。
然而,天涯浪迹,自在潇洒,季墨却时常有种异样的感觉,总觉得似乎还少点什么。漆黑的夜里,躺在床上,他总会不觉地想起下山前的那一晚。
那晚,小师妹把他叫到后山,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佩,说:“这是我家的家传玉佩,我娘说可以保人平安,从小便叫我戴在身上。现在你要下山了,你把它带去吧,希望也可以保你平安。”
“这……不,我不能收。这礼物太贵重了。况且那么多师兄弟下山,玉佩只有一个,如何保大家平安?”季墨诚恳地拒绝了。
半晌没有人说话,只听见山风掠过树梢。
“我有点冷……”小师妹轻轻地说。
“恩……”季墨思索了一番,“或许是后山阴气太重,而你修习的又是阴柔一脉,两相应和,故而寒气内生。要不请师父帮你运功调理一下?”
……
小师妹双眉微蹙,似是欲言又止,轻叹了口气,回去了。
季墨皱了皱眉头,很不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
有时候,想着想着,季墨便躺在床上睡着了。直到现在,季墨都没想清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然而,上个月同门通信,得知这位师妹刚刚和一位师弟成了亲。自那以后,那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来得更频繁、更强烈了。
季墨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,于是索性不去想它,一柄剑、一壶酒,再次踏上漂泊的征程。
一日,季墨弹剑飞沙,行走在大漠之中,不期竟闯入一个山洞,遇到一位退隐多年的前辈。许久不问世事,今日得人拜访,不禁忆起许多江湖往事,更兼此后辈竟恰是后起武林才俊,前辈兴致大发,不由分说,便与季墨结成忘年之交。
酒过三旬,前辈甚是高兴,大声喝道:“好!今日之酒,实在酣畅淋漓!结识贤弟,实在快慰平生!老夫闯荡江湖三十余年,曾得一至宝,亦可谓凝结了老夫爱恨情仇、世间冷暖等毕生体验。而今事已成烟,老夫也淡出江湖了,留着难尽其用,不妨就送了贤弟吧。”言毕,从壁上的画幅后取出一精致的剑匣。
季墨打开来看,不想一个剑匣里面竟静静地躺着两柄宝剑,犹如磁铁一般,紧紧吸在一起,寒气逼人。两剑通体相同,别无二致,唯一的区别,剑柄之处,一把上面刻着“君子”,另一把刻着“淑女”。
这怎么使用呢?季墨又皱了皱眉头。
突然,就在这一瞬间,他似乎明白了,那种时常困扰自己的感觉,叫寂寞。
季墨轻叹了口气,回山了。他将宝剑送给了那对师弟和师妹,并祝他们百年好合。
师父看到了,欣慰地点了点头,说“季墨,你终于迈出了出师的第一步了。”
后记:
本文本质上是就业指导课作业《毕业生的一天》。然有感于某一日的宿舍夜话,为了纪念跟我同睡了四年的霍典大哥,特将典哥百般美化,在现实和虚构之年做了一个不同构的映射,作此小小说,希望霍典大哥早日摆脱寂寞空虚的状态~哈哈~